2024年莫斯科环城路分界下的俄罗斯城市命运：收入、人口与基建的极化现实

在俄罗斯，莫斯科环城公路的108.9公里，不仅是交通的枢纽，更无声地划分着命运的界线。不用多想，哪怕是凌晨时分，莫斯科环城路内外气温都一样，可生活却已天差地别。有老莫斯科人揶揄说，“只要越过环城路，那就不是俄罗斯；只要越过环城路，那就是西伯利亚！

在这条分界线上，俄罗斯人习惯把全国分成“莫斯科老爷”和“臭外地的”。外地人还细分为非国民地区、穷到无法直视的地方、穷但还能勉强过活的地带，以及寥寥几个富裕城市。那些北方的小城镇，煤炭、冶金、木材加工曾是主业，如今基建老化，交通断绝，直升机成了居民的交通生命线。

楚科奇自治区的村庄，冬雪覆盖下，街道荒凉，仿佛时间在此停滞。有人回忆，小时候村里唯一的飞机降落场，杂草丛生，一到冬天，老人们只靠小飞机去最近的镇上买药。再往远东走，图瓦、阿尔泰、卡尔梅克和北高加索的几个自治共和国，经济更是难捱。

这里只有不到3％的人月收入能过10万卢布，大部分人拿着2-3万卢布，失业率逼人。渔民在冰封的河上撒网，回家路上翻过残雪堆，屋里没几样像样的家具。伊万诺沃、奥廖尔、坦波夫、奔萨这些环莫斯科的州，工资只比远方边地多了五百块人民币，月收入过9000人民币的，连5％都不到。

”这里的支柱产业是农业、食品、木材加工，工厂门口的旧广告牌褪了色，年轻人总盘算着远走。苏联遗留下的基建，倒是让很多地方还算凑合。住宅楼是赫鲁晓夫时代的五层老楼，外墙掉皮，楼下小卖部用红砖垒的柜台，售货员端着热茶，一坐就是半天。

远东的滨海边疆区，比如海参崴，工资收入在全国能排进前二十，远超环莫斯科的贫困带。港口码头灯火通明，货车司机在夜晚送货，街头小餐馆的老板还记得苏联解体那阵，补贴一下子没了，后来才慢慢好起来。鞑靼斯坦和乌拉尔地区也算有产业底子，工业体系完善。

鞑靼斯坦的军工厂里，普京曾亲自参观，工人们站成一排，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些地方月薪超过10万卢布的大约10％，大多数工人每月拿3万到6万卢布，已经算是“殷实”了。40%的人月薪超过10万卢布，5万到14万卢布的工资段随处可见。

莫斯科人的收入下限，几乎顶得上其他富裕地区的上限。有学者说，这种经济极化，莫斯科就是“全国的吸金龙头”。在2024年，俄罗斯超百万人口的城市有16个，但莫斯科一个城市贡献了全国54%的GDP，圣彼得堡也不过15%。

莫斯科卫星城克拉斯诺戈尔斯克，每月人均工资9.5万卢布，比圣彼得堡还高。地铁站内外，工薪族步履匆匆，背包里塞着文件和面包。据说那儿的房租贵得让人咋舌，圣彼得堡地铁站附近一居室3万卢布，而莫斯科则至少5.5万卢布。

房东在小区门口晃悠，嘴里念叨着“这年头，租房才算有盼头”。莫斯科人口规模断崖式领先，全国1300万，圣彼得堡只有500万，第三大城叶卡捷琳堡才不到200万。城市面貌也分明，莫斯科核心区的斯大林式新古典建筑遍地，圣彼得堡之外，百万级城市的主街上有新古典风格，其余地带则是密密麻麻的赫鲁晓夫楼。

摩天大楼方面，圣彼得堡虽有462米高的拉赫塔中心，可前20名全在莫斯科。叶卡捷琳堡最高楼188米，莫斯科1955年就造好了200米级的乌克兰宾馆。小村镇以年均-3%的速度失去人口，废弃村庄的木房子被雨雪蚀坏，没人再来修理。

俄乌冲突让人口流失更快了，农村青年被抽调上前线，伤亡抚恤金也救不了逐渐消亡的村镇。每年有医生离开，学校关门，公共服务陷入恶性循环。2001年以来，俄罗斯关闭了一半的农村学校，城市小学校也关了四分之一。

人口不到1500的定居点，1.75万个没有任何医疗机构，1.15万个最近的医院要走20公里。医务人员比例每万人38人，美国则是200人。医院床位苏联时代到现在减半，专业医生集中在大城市，乡村诊所勉强维持。

住院死亡率持续上升，40％以上居民选择自医，药店里排队买止痛药。退伍军人中，很多有残疾和创伤症候群，照料责任落在地方政府身上。有人提起，精神失常的退伍士兵曾把手榴弹给邻居小孩玩，听着让人心里发凉。

人口学家伊戈尔·叶夫列莫夫讲过：“未来几年，‘特别军事行动’的伤痕，大城市或许还能缓一缓，但小城镇和农村，那就是不可逆的。” 富裕区域其实大多不在欧洲，秋明、涅涅茨、萨哈共和国都是油气产业飞地。那些环莫斯科的贫困带，与“老爷们”关系也就那么回事，资源循环里根本没他们的份。

苏联时期，莫斯科就是计划经济的中心，如今能源经济让其地位更巩固。原材料企业总部扎堆，出口利润全汇在莫斯科。莫斯科还是最大的消费市场，石油公司总部大楼外，玻璃幕墙映着城市的繁华。

财政转移支付主要投向北高加索、克里米亚和远东，目的多是国家安全和边疆稳定。地方寡头挥霍资金，卡德罗夫的豪奢在北高加索已是公开的秘密。克里米亚，享受了8年统战红利，基建还是烂得让人摇头。

克里米亚南岸温暖潮湿，景致宜人，却难掩基础设施的落后。远东投资相对靠谱，滨海边疆区人口减少多是自然死亡，移民外流不算主因。有中国学者访俄后说，俄罗斯地方首脑和中国不一样，没什么招商热情，都是等莫斯科批钱。

老莫斯科人似乎也习惯了，“有莫斯科的支持，地方才有盼头。

”转移支付能帮大多数地区维持苏联时期基建，学校翻修、游乐设施建设都成了新闻。

一些更远的乡村，连道路都难以维持，村民只能靠牛车或摩托车出行。

2024年，有老师提起，莫斯科的学校扩建正在进行，可西伯利亚小镇的小学却刚贴出关闭通知。

老校工搬着木桌，嘴里念叨：“这年头，孩子们都去城里了，咱这儿剩不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