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日期:2025-11-24 06:40 点击次数:167
内塔尼亚胡政府正被两种截然相反的“围攻”彻底撕裂。总理府外,数百名以色列的阿拉伯裔公民高举着亲人冰冷的黑白遗照,他们的眼眶通红,控诉着政府在愈演愈烈的社区暴力面前,选择了“彻底缺席”。
然而,这场混杂着血与泪的控诉,还没来得及在耶路撒冷掀起更大的波澜,就被城市另一端一场规模大上千倍的抗议彻底淹没。二十万黑衣黑帽的极端正统派犹太教徒,用人潮封死了通往首都的高速公路,他们的诉求完全相反:抗议政府的“过度介入”,拒绝被强制穿上军装。
一个群体因得不到国家最基本的安全保护而怒吼,另一个群体则因拒绝履行国民最基本的防卫义务而瘫痪首都。内塔尼亚胡被死死地夹在“管不了”和“管不得”的墙角,两场风暴同时来袭,揭开了一个国家内部两种无法调和的生存危机。
两种国防两种公民
这个死结,其实在七十多年前以色列建国时就埋下了。当时,为了保护少数犹太教极端正统派的传统,政府批准他们可以豁免兵役,专心在经学院里研究典籍。在当时,这不过是对一个微小群体的特殊安排。
谁也没想到,这个群体的生育率会如此惊人,人口每十几年就翻一番。如今,以色列军队正深陷三线作战的泥潭,过去两年就有超过1152名官兵阵亡,兵力缺口成了军方每日的噩梦。而与此同时,全国有6.6万名极端正统派适龄男性,手握着那张豁免证。
前方炮火连天,后方经文声声。极端正统派的逻辑很简单:“我们诵读《托拉》,就是在精神战线上守护以色列。”可这句话在那些把儿子送上战场的世俗家庭听来,却无比刺耳。一位士兵家属的质问直击要害:“我的儿子在前线流血,凭什么他们的儿子就可以安稳地待在经学院里?”
被遗忘的角落
当极端正统派因为“被过度关注”而走上街头时,以色列的阿拉伯社区却在因“被彻底遗忘”而流血。他们的抗议,源于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恐惧。今年才过去大半,阿拉伯社区死于暴力犯罪的人数就已经冲到了220人,这个数字是2022年全年的整整两倍。
有老人说,现在晚上根本不敢让孩子出门,买个菜都得全家陪着。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与极右翼国家安全部长本-格维尔的上任时间点惊人地重合。他一上台,阿拉伯社区的枪支暴力死亡率就飙升至犹太社区的12倍之多。
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政府长期对阿拉伯社区警力部署严重不足,对泛滥的枪支和犯罪组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国家机器在一个群体面前选择失能,却在保护另一个群体的特权上不遗余力。一边是无人保护的血泪,一边是拒绝责任的特权,讽刺至极。
总理的政治算术题
内塔尼亚胡比谁都清楚这两个群体的诉求,但他却动弹不得。他的执政联盟,靠着64个议会席位勉强维持,其中,极端正统派政党就占据了关键的25席。这意味着,只要这些宗教议员集体走人,他的政府当晚就得散架。
军方把人力缺口的报告拍在他桌上,最高法院的裁决书也送到了他手里——法官们一致裁定,兵役豁免制度“没有合法依据”,必须征召。法律、军事和民意的压力三面夹击,可他面前只有一道政治算术题:强行征兵,政府垮台;维持现状,国家分裂。
所以,他只能选择拖延。法案在会议室里反复讨论,却迟迟无法落地。一边是对他恨之入骨的阿拉伯社区,他们早已不指望这个政府能带来公平;另一边是他的政治盟友,用整个国家的稳定来要挟他保护自己的特权。
铁穹从内部生锈
这场冲突早已超越了兵役本身,它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以色列社会内部深刻的裂痕。一条无形的线,将这个国家划分成了两个平行的宇宙。
生活在线这边的世俗民众,承担着国家绝大部分的税负,他们的孩子必须服兵役,在枪林弹雨中保卫国家。而生活在线另一边的极端正统派,男性大多不工作,靠国家补贴和社区慈善生活,他们的孩子则可以免于战火,享受着国家机器的保护。
当一个社会在同一面国旗下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碰撞是注定的。以色列年轻人中流传着一句话:“我们活在同一个国度,却像在平行宇宙。”这种心理上的不平衡,比任何外部威胁都更具腐蚀性。
黎巴嫩的火箭弹还在呼啸,伊朗的无人机悬在头顶,可以色列的国会却在为谁该去当兵而争吵不休。一位前线军官的吐槽一针见血:“战场上可没有暂停键。”如果一个国家内部都无法统一,再坚固的“铁穹”防御系统,也迟早会从内部生锈漏风。
结语
耶路撒冷街头的这两场抗议,参与人数天差地别,诉求更是南辕北辙,但它们共同指向了以色列最核心的身份危机。这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政策辩论,而是一场关于国家灵魂的拷问。
一本古老的经书和一个现代国家机器的矛盾,信仰的守护和疆土的守护,到底哪个更优先?当两种守护方式互不承认时,撕裂就成了唯一的结局。内塔尼亚胡如今面临的,不是选择题,而是一个死局。而这个国家的未来,就悬在这场没有答案的争吵之上。街上的喧嚣总会散去,但刻在人们心中的裂痕,却可能永远无法弥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