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日期:2025-11-23 07:58 点击次数:123
聂元梓女士,1921年4月出生于我国,曾担任北京大学哲学系党总支书记一职。在“文革”期间,她成为了北京红卫兵“五大领袖”中的领军人物,先后担任北大“文化革命委员会”主任以及北京市“革委会”副主任。然而,“文革”结束后,她因涉嫌反革命宣传煽动罪和诬告陷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7年,并剥夺政治权利4年。2019年8月,聂元梓女士辞世,享年98岁。
(1)谈及保外就医一事,聂元梓在晚年曾如此表述——
1984年12月,我走出了延庆监狱的大门,这次重获自由,全赖保外就医的安排。
聂元梓病晚
在延庆监狱,我不幸遭遇了心脏病突发,紧急情况下,我随即被送至公安医院接受救治。康复之路虽然艰辛,但我仍需不时地向监狱的医生请教。那时,我已经步入了六十三岁的暮年,身体多病缠身。在一次就诊的路上,负责监管我的队长主动提出了一个建议——探讨保外就医的可能性。她询问我是否愿意尝试这条途径,我毫不犹豫地表达了我的肯定态度。她提议我着手撰写一份保外就医的申请报告,对此我表示完全同意。队长还进一步指示,在我病情恢复之后,便要开始撰写这份报告。
在那日,我递交了一封关于申请保外就医的请示。未曾想到,翌日延庆监狱便迅速批准了我的申请。自此,我便得以步出监狱,重获自由。
如今,我已陷入无家可归的境地。北大所提供的宿舍已被校方收回。我的孩子们分散在各地工作。尽管我从延庆监狱获释,却找不到一个安身之处。延庆监狱与北京市劳改局只能将我送往二姐聂元素家中,权作临时的居所。聂元素家的居住环境并不宽敞,然而她所居的南楼附近,尚有一间小巧的屋子。考虑到我正在保外就医,便暂且在那间北楼中安顿下来。
(2)谈及为何向胡耀邦致信,聂元梓在晚年曾作如下表述——
鉴于健康状况急需治疗,我提出了保外就医的申请。然而,出狱之后,面对那笔高昂的医疗费用,我陷入了难以逾越的困境。在狱中,治疗的开销由监狱承担,而如今,作为一个无固定收入的人,我独自承担这些费用确实力不从心。更重要的是,现在我有更多机会澄清事实,为恢复个人名誉而奋斗。
故此,在1985年7月,我向胡耀邦总书记发出了一封信件,并依照监狱长之嘱托,热切请求其予以转达。
(3)聂元梓致胡耀邦信
胡耀邦总书记:
我是聂元梓。回望“文革”初期的岁月,我深知自己犯下的错误严重至极,不仅给党的伟大事业造成了损害,也让同仁们承受了莫大的伤害。每当忆及此事,心中便充满了无尽的痛楚。我郑重宣誓,将永不停止自我反省的脚步,并决心彻底改正这些历史错误。
我怀着无比的感激之情,铭记党组织在1984年年末的慷慨决定,准许我出狱以便接受包括心脏病在内的严重疾病治疗,并免除了我再次入狱的可能。这份无与伦比的宽容与深切关怀,我将永存心间,感激不尽!
然而,我已沦落无家可归,寻觅庇护之所成为遥不可及的梦想。维系生计与支付医疗费用,长期以来,我不得不独立应对,其中的艰辛难以言表。我的子女收入菲薄,月薪仅六十元,他们还要肩负起抚养子女的重任,因此,我不得不求助于亲朋好友的援助,但这种依赖终究无法长久维持。
今年4月16日,我不幸突发心脏病,医院向我的孩子递交了病危通知。面对经济困境,我无力承担高昂的治疗费用,只能暂时栖身于楼道。在紧急救治之后,我得以回到家中自行服药。尽管自出狱已过半载,但我的健康状况并未得到有效治疗,我依然在这病痛的煎熬中,艰难地度过每一天。
在“文革”伊始,我犯下了重大政治失误,幸免于刑法之惩。自十六岁(1937年)投身革命浪潮,1938年1月光荣加入党组织,自此,我始终坚定地致力于党的伟大事业。即便在“文革”动荡时期,我也较早觉醒,勇敢地站出来对抗林彪、江青等人,因此遭到了他们长达数十年的打压和迫害。在背负着种种无端的指控下,我经历了上百次的批斗,以及长达八九年的“隔离审查”。1978年4月19日,我被迫宣布开除党籍,并被北京市公安局逮捕入狱。1983年3月16日,我因被指控“积极追随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参与推翻人民民主专政政权的阴谋活动”,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七年,并剥夺政治权利四年。
我深信这一判决显失公正。其根基建立在王力伪造的伪证之上,恶意指控我受江青指使,前往上海参与所谓的“造反”行动,涉嫌篡夺权力之阴谋。我急切恳请党中央对本案进行复审,恢复我的党籍和原有职务,并公开宣判我无罪;同时,我也要求为林、江反革命集团对我所施行的迫害进行平反。目前,我诚挚地请求党中央帮助我解决生活中的种种难题,涉及医疗、住房等方面。我衷心希望能够获得维持基本生存的条件。
本事项敬请审阅。如需反馈,烦请将回复寄送至北京市月坛南街XX号,XXX收转。
附:
1、《回顾“文革”岁月:我的亲身经历与所犯过错》一文
2、简历与家庭背景。
此致
敬礼
聂元梓,1985-7-1。
(4)聂元梓谈假释。
在那个1986年10月20日的午后,正逢下午2时半,延庆监狱的樊股长及管教股的干事亲临月坛南街的居所,与我展开了一场意义深远的对话。
(晚年聂元梓)
樊:事已通知,勿激动。
没问题,你说。
樊:告知你假释。
樊补充说:“关于假释的内涵,你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无需再做进一步的阐述。”
樊问有何意见?
我表示以下意见:
一、我向延庆监狱以及市劳改局如实汇报了我坚持遵纪守法的原则,并详细说明了我所患的多重疾病。正因如此,我有幸获得了假释的机会,对于这一恩赐,我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尽管我已被假释,但对于案件的处理,我却持有不同的见解。在案件被定性为“反革命”这一核心问题上,江青所暗示的具体内容,我始终不得其详。在预审阶段,这一问题并未被提及;而在法院审判过程中,也未对此进行公开。监狱和劳改局曾要求我提交一份报告,以探询此事,然而时至今日,我仍未收到任何答复。
三、我想了解我的官方单位归属情况。现居姐姐处,即便已退休,仍需明确一个官方单位归属。关于我的健康管理、医疗费用及生病住院的安排,应该如何处理?如遇问题,应向哪里寻求帮助?注意到我使用双拐前来会面。我急需解决公费医疗住院问题,并希望我的住宿和生活问题也能得到妥善解决。
樊回应道:“您的意见我们将及时转达给相关部门处理,但遗憾的是,就目前情况而言,我们可能难以独立解决这一问题。”
我表示可以。
(晚年聂元梓)
(五)对于北京大学未予安置之事,聂元梓在晚年时期这样描述——
刑满释放后,为了保障生计,我接连向北京市劳改局和北京大学提交了申请,诚恳地请求他们帮助我解决与生活基础息息相关的诸多问题,包括户籍登记、住宿安排、就业机会以及公费医疗等。
您的来函已悉。遗憾的是,就您在信中提及的入户、居住、就业及公费医疗等相关事宜,目前我们尚无法提供具体的解决方案。作为执行机构,我们已对您在假释前需解决的问题进行了妥善处理。
回顾至1985年9月,北京市举办了一场专门的会议,旨在解决刑满释放及解除劳教人员的安置问题,并据此发布了相关文件。文件中明确规定,各系统、各单位须为曾被判刑并接受教养的职工提供妥善的安置方案。此次会议不仅吸引了中央直属单位和各大专院校领导的参与,更凸显了对此议题的重视程度。针对您所提出的问题,建议您直接向北京大学以及您所在地的街道办事处进行咨询。
秉承劳改局复信的方针指引,我立即与学校取得联系,诚挚地恳请北京大学接纳我,以期解决我目前的生计困境。
起初,我向他们寄去了数封书信,急切地请求他们协助解决我面临的住房、就业以及公费医疗等一系列难题。随着腿疾的逐步好转,为了维持生计,我不得不依赖拐杖,从月坛路的聂元素住所艰难地跋涉至北京大学。我竭力希望见到校长和党委书记,然而均遭到了婉拒,最终只有办公室的李姓同志接待了我。他承诺会将我的情况转达给学校领导,并答应给予答复。数日之后,他来电告知,学校无力处理我的问题,建议我寻求北京市委的支持。
继而,我向时任北京市委书记李锡铭及市长陈希同写信求助,旨在缓解个人生活的困境,遗憾的是,始终未收到任何回复。在无奈之中,为了维持生计,我又向胡耀邦、江泽民等中央领导同志寄出了求援信,但同样的,这些努力也并未带来任何实质性的结果。
(6)谈及“下海”的经历,聂元梓在晚年时这样回忆道——
在经济来源日渐紧张的情况下,我不得不寻求自力更生的途径。那是在八十年代末,全国上下掀起了一股经商的热潮,连街头巷尾的老人们都在热议如何盈利、如何经营生意。一方面,是被不甘于平庸生活的欲望所驱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谋求生计,我亦加入了这股投身商海的洪流之中。
(晚年聂元梓)
笑语轻扬之际,初入商界,我对交易之道毫无头绪。然而,幸得口才尚可,得知你处存货钢材,彼处囤积原油,你急需彩电,而他掌握着批文,我便尝试在这两端之间搭建桥梁。由于资金有限,我只能从事沟通信息、互通有无的工作,从中赚取一份汗水换来的报酬。
初涉商界,我的运势与从政时期颇有共鸣,起步阶段都显得尤为顺利。“文革”初期,谁没有挥洒过激情,留下过标语?然而,我主导的那份标语却获得了极高的评价,一夜之间,我成为了全国知名的“革命楷模”。在商界,我亦未曾历经波折,每件事情都能水到渠成,事业蒸蒸日上。多少人向往财富,真正掌握财富的又有几个?我,便是这幸运者中的一员。
在山西,一家石油公司得以与我结缘,源于一位在“文革”时期结识的同志的引荐。受其信任,我受命于北京处理石油相关事务。双方的协作过程十分融洽。该公司委派我在北京设立办事处,并赋予我全权代理的职责。他们对我的信任达到了极致,将携带至北京的款项全部存放在我的办公室。我不仅肩负着保管这些资金的使命,还需严格监督其使用情况。每当公司经理莅临北京,需要从我处提取款项时,我都会详细了解其用途,确保其合理性,并提供协助,共同加强资金管理。
历经石油贸易领域的锤炼,我如今已积攒了丰富的经验和坚实的经济基础。基于此,我果断地走上了自主创业的道路,成为了自己的雇主。我的业务范围涵盖进出口贸易、外贸领域,以及纺织品与服装配额、石油及钢铁的交易。在美国、英国和法国的商界,我已构建起广泛的联系网络,并与香港的陈姓企业家保持着稳固的商务合作关系。
(7)“人们亲切地称她为‘雷锋老太太’”,聂元梓在晚年如此说道。
我在商海中拼搏不懈,不仅摆脱了生计的困扰,更逐渐积累了财富。然而,这些得来不易的财富,却不幸接连被他人诈骗,落入别有用心之人之手。
最初,便是着手购置房产。那段无家可归的岁月,其酸楚滋味至今仍历历在目。每当经济条件稍许宽裕,我心中最迫切的愿望便是拥有一栋属于自己的温馨家园。那是在1988年至1989年间的北京,想要购房的人群尚属少数。
尽管当时我暂住在一家兼具办公室与带有厨房的卧室的饭店中,但这毕竟不是我的家。心中萌生了购置房产的念头,我便委托他人协助寻找。恰巧,一位姓刘的先生主动与我取得联系,并向我推荐了他位于西便门附近的一处院落。我以五万元的价格购得该院落,却未曾料到,这五万元竟成了我被骗的代价。刘某并非该房产的所有权人,在我被骗后,便消失了踪影。后来得知,这位姓刘的先生也因病离世,那五万元也就此付诸流水。
与此同时,我分别购入了两辆车辆,一辆丰田,另一辆则是北京吉普。谁料想,新购置不久的丰田便不幸遭遇了被盗的劫难。自此,我对那辆北京吉普也产生了深深的担忧,便匆匆将其出手。那时的我之所以如此奢侈挥霍,全因生意红火,误以为财富如同探囊取物般易得,因而对这笔资金并未投入足够的关注。
枝繁叶茂,自然风大。身处餐厅管理室,我日复一日地应对国内外的事务,工作繁重。传真堆叠如山,这也吸引了诸多人的觊觎目光,纷纷试图接近我。他们找着各式各样的理由,试图提供帮助,向我借钱,金额从区区十元、二十元到数千元不等。有人会说:“阿姨,我今天的餐费还没着落,能否先借我十元?”另一些人则会说:“阿姨,我有一笔交易即将达成,但暂时资金周转困难,能否先借我几千元?三五天之内我定当奉还。”
然而,那些意图占我便宜的 individuals,竞相以“土八路”的称呼戏谑于我,仿佛我易于受骗;他们亦以“雷锋老太太”之号称之。我当年的最大失策,莫过于对人情过于珍视,对某些人过于宽厚。无论何人有所求,我皆竭尽全力伸出援手,却未曾牢记“商道即商道”的定律,结果屡遭欺诈之苦。
更为令人愤慨的是,此类事件屡见不鲜。彼时,我的事业正值鼎盛,客户纷至沓来,寻求合作者络绎不绝。即便是些微不足道的人物,也频繁出现在我的办公室,起初我以为他们只是闲逛,未曾料到他们竟在暗中窃听我与客户的洽谈,意图从中作梗,窃取利益。更令人震惊的是,有人甚至企图抢夺我的皮包,虽未成功,但其险恶图谋,仍让我心有余悸。金钱的诱惑力竟如此之大,甚至让我曾经信任的秘书也心生贪念。这一切令我深感失望。
失误接连发生,我的生意因而日渐衰落。债款未还,恰逢我又不幸摔伤双手,不幸之事似乎一股脑儿涌来。姐夫不幸离世,二姐聂元素身体虚弱,急需我的细心照料。无奈之下,我辞去了饭店的工作,带着一叠欠款单,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家中。
蒯大富访聂元梓晚年。
(8)置身于再次无家可归的困境之中,聂元梓在晚年岁月里曾如此感慨——
照顾生病的姐姐,引发争执。
首先,住房问题亟待解决。鉴于需更细致地照料聂元素,我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商场的工作,重返她的住所共同生活。但她的女儿却担忧房产最终会登记在我的名下,因而想方设法试图将我排除在外。
其次,涉及金钱的纷争。聂元素曾将数千元人民币委托我代为保管,并坚决不允许他人插手。这其中显然蕴含着她的深意。然而,她的女儿却试图索回这笔款项。由此,围绕此事,他们对我提起了诉讼。这使我第二次成为了被告。
在法庭上,我选择缄默不语,最终承受了不利的裁决。为这些琐碎的家务事而对簿公堂,实在让人感到难堪,又能有何话可说呢?告别聂元素家后,我再度成为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起初,我未能觅得一个安定的居所,便加入了西直门宾馆内一家初创型企业,为其提供支持。这家公司正处于初创阶段,运营状况并不理想,收入也相当有限。在我任职期间,我的主要职责是负责安排住宿,并与同事们共同在办公室中办公,尽管如此,我却并未获得任何薪资。那段日子,生活颇为不易,甚至连日常的饮食都变成了新的难题。
(晚年聂元梓)
首先,务必确保当前在手的生意顺利达成,这样便能奠定安度晚年的经济基石。其次,着手撰写我的回忆录,不仅是对历史负责,也是对那些因我而受影响的众人,提供一个公正的答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