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日期:2025-10-26 08:43 点击次数:202
手机屏幕幽幽地亮着,光线刺痛了许微的眼睛。
“家族一家亲”的微信群里,一条新消息赫然跳出,来自她最尊敬的大伯许建国。
“微微这孩子,出息了,知道心疼大伯了。店铺装修这12万,大伯先用着。”
许微的心往下一沉。
紧接着,大伯的第二条消息弹了出来,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她最柔软的地方。
“都是一家人,这钱就不谈还不还了,也别催着要了吧?显得生分。”
群里瞬间死寂。
几秒后,几个堂亲表戚的附和像蚂蚱一样接连蹦出。
“就是就是,建国大哥说得对。”
“微微最懂事了,肯定能理解。”
许微握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血液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那12万,是她毕业五年,每天挤一个半小时地铁,周末啃着泡面加班,从牙缝里一分一分省下来的。
是她对抗这座冰冷城市的唯一铠甲,是她未来安身立命的希望。
当初借钱时,大伯那张憨厚又恳切的脸还历历在幕,信誓旦旦地说三个月就还。
可现在,他却用“一家人”这三个字,轻飘飘地,企图将她的血汗钱永远抹去。
他不是在商量,是在通知。
是在这个由几十个亲戚组成的公开法庭上,用亲情作为枷锁,对她进行一场公开的、无耻的宣判。
许微的胸口剧烈起伏,一股混杂着屈辱和愤怒的烈火,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打下一行字,删掉,再打,又删掉。
最终,她关掉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她一张冰冷没有表情的脸。
01
一年前,许微还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她像所有在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一样,对未来怀揣着最朴素的希望。
她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项目助理,薪水不高,但胜在稳定。每天的生活轨迹,是公司和出租屋之间的两点一线。
她住的地方是城中村,一个二十平米的单间,没有阳光,只有潮湿的霉味和隔壁夫妻永不停歇的争吵。
窗外是密密麻麻的握手楼,天空被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灰色。
每当深夜加班回到这个小小的鸽子笼,许微都会打开手机里的房产软件,一遍遍地看那些她永远也买不起的房子。
她最喜欢看一个叫“星河湾”的小区,那里的房子有明亮的落地窗,窗外有绿色的草坪和蔚蓝的游泳池。
她会把一张客厅的照片设置成屏保,想象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坐在那样柔软的沙发上,沐浴着阳光,喝一杯咖啡。
这个梦想,是支撑她熬过无数个崩溃瞬间的唯一动力。
为此,她对自己苛刻到了极点。
同事们约着去吃人均两百的日料,她借口减肥,在工位上啃着自己带的饭团。
公司楼下的咖啡店出了新品,买一送一,她也从不心动,杯子里的水永远是公司饮水机接的。
衣服只在换季打折时买,化妆品永远是平价替代,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周末去公园里走一走,因为那是免费的。
她把每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工资卡里的数字每增加一点,她就离那个带落地窗的房子近了一步。
五年,整整五年,她终于攒下了12万。
这12万,躺在她的银行卡里,是她全部的底气和安全感。
她计划着,再过两年,或许就能凑够一个远郊小户型的首付。
那时候,她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一个能晒到太阳的家。
许微的原生家庭在小县城,父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思想传统,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
父母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许微变得敏感又缺爱,她极度渴望得到家人的认可和关爱。
尤其是来自家族里最有威望的大伯——许建国。
大伯是家族里第一个做生意的人,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五金店,在亲戚里算是“成功人士”。
他为人豪爽,说话中气十足,每次家族聚会,他总是坐在主位上,指点江山,安排着所有人的大小事务。
小时候,许微最盼望的就是过年。
因为过年时,大伯会给每个孩子发压岁钱,他会摸着许微的头,笑呵呵地说:“我们微微,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那句简单的夸奖,像一颗糖,甜了许微整个童年。
长大后,她拼命学习,考上大学,留在大城市工作,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不辜负大伯的期望,为了让他看到自己的“大出息”。
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足够优秀,就能在那个家里,赢得一席之地,赢得长辈们真正的重视和疼爱。
她天真地以为,血浓于水的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堡垒。
直到那一天,大伯的一个电话,将她所有的幻想,击得粉碎。
那天,许微正在公司加班,对着一堆报表焦头烂额。
手机响了,是陌生的座机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切的女声:“你好,请问是许建军的家属吗?”
许微心里咯噔一下,许建军是她爸爸。
“我是他女儿,请问您是?”
“我是县人民医院,你父亲突发脑溢血,正在抢救,你尽快过来一趟!”
轰的一声,许微的脑子炸开了。
她感觉天旋地转,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是怎么请的假,怎么冲出公司,怎么在路边拦的出租车,又是怎么在高铁站买的票,她全都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在飞驰的高铁上,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她一遍遍地祈祷,爸爸千万不要有事。
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妈妈和弟弟守在门口,妈妈的眼睛肿得像核桃,弟弟则一脸烦躁地刷着手机。
看到她,妈妈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抓住她的手,哭着说:“微微,你可算回来了,你爸他……”
许微强忍着悲痛,安慰着妈妈,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医生很快出来了,带来的消息不好不坏。
命是保住了,但由于出血量大,爸爸偏瘫了,以后需要长期康复治疗,能不能恢复,恢复到什么程度,都是未知数。
接下来的日子,医院成了许微的第二个家。
她白天在病床前照顾爸爸,给他喂饭、擦身、按摩。
晚上就睡在走廊的折叠床上,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各种病人的呻吟,让她夜夜难眠。
家里的积蓄很快就花光了。
妈妈是个家庭主妇,没有收入。弟弟刚毕业,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个月挣的钱还不够自己花。
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许微一个人身上。
昂贵的医药费,康复治疗的费用,像一座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得不动用了自己那笔准备买房的存款。
看着银行卡里的数字一点点减少,许微的心像被刀割一样。
那个带落地窗的房子,离她越来越远了。
可她没有办法,爸爸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那段时间,是许微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她不仅要承受巨大的经济压力,还要忍受弟弟的冷言冷语。
“都怪你,非要让他去干那个重活,现在好了吧,成累赘了。”弟弟抱怨道。
爸爸出事前,在一家工厂打零工,每天累死累活,就是为了多挣点钱,给儿子攒彩礼。
许微气得浑身发抖,和他大吵了一架。
可吵完之后,只剩下更深的无力感。
亲戚们也只是在事发之初,来医院探望过几次,送了些水果牛奶,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话,之后便再无音讯。
许微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炎。
就在她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大伯许建国出现了。
他提着一个大果篮,风尘仆仆地走进病房。
看到病床上形容枯槁的弟弟,他眼圈一红,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拍了拍许微的肩膀,用那洪亮而有力的声音说:“微微,别怕,有大伯在。”
那一刻,许微紧绷了多日的神经,瞬间断了。
她扑进大伯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02
大伯的出现,像一道光,照进了许微灰暗的世界。
他不仅在经济上给予了支持,更重要的是,他给了许微一种久违的、被依靠的感觉。
他帮着跑前跑后,联系康复医院,咨询专家。
他会在许微被医生训斥后,递上一杯热水,温和地说:“医生也是为病人好,别往心里去。”
他会在许微和弟弟吵架后,把她拉到一边,开导她:“你弟弟还小,不懂事,你是姐姐,多担待点。”
甚至,他还主动承担了大部分的康复费用,对许微说:“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打拼不容易,这些钱算大伯借你的,以后你爸好了,让这小子(指许微弟弟)还。”
许微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觉得,大伯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是她的主心骨。
在最艰难的时候,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拉了她一把。
爸爸的病情,在大伯的帮助下,渐渐稳定下来。
虽然还是不能说话,不能动,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了。
许微心里的石头,也总算落了地。
她准备回大城市继续上班,临走前,她想把剩下的钱还给大伯。
“大伯,这段时间太谢谢您了,这是您之前垫付的医药费。”她把一张银行卡递过去。
大伯却把卡推了回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微微,你这是干什么?跟大伯还算这么清楚?”
“不是的,大伯,这钱本来就该我们家出……”
“行了。”大伯打断她,行了。”大伯打断她,“你爸是我亲弟弟,我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吗?你把钱收好,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许微还要再说什么,大伯却转移了话题。
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愁容:“唉,说起来,大伯最近也遇到点难事。”
许微心里一紧,连忙问道:“大伯,您怎么了?”
“我的那个五金店,你也知道,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我想着,干脆盘出去,换个生意做。”
“那您想好做什么了吗?”
“我看中了一个店面,位置不错,准备开个小饭馆。现在的人,什么都能省,就是吃上不能省。”大伯说得头头是道,眼睛里闪着光。
许微觉得大伯很有远见,连连点头。
“就是……”大伯话锋一转,面露难色,就是……”大伯话锋一转,面露难色,“这装修、进货,哪哪都要钱。我手头的资金,还差一点。”
许微立刻就明白了。
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大伯,您差多少?我这里还有点钱。”
大伯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故作惊讶地看着许微:“你?你哪来的钱?你爸治病不要钱啊?”
“我还有点积蓄。”许微说的是实话,为了爸爸的病,她花光了大部分存款,但卡里还剩下12万。
那是她最后的底牌,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动的钱。
可是现在,看着大伯充满希冀的眼神,听着他描绘的宏伟蓝图,许微动摇了。
大伯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的人,现在他有困难了,自己怎能袖手旁观?
而且,大伯做生意,是为了让整个家过上好日子。
自己也算是为这个家,出一份力。
“大伯,我这里有12万,您看够不够?”
大伯的眼睛瞬间亮了,但他很快又掩饰过去,摆摆手说:“不行不行,那是你的血汗钱,我怎么能要。”
他越是推辞,许微就越是觉得,自己必须帮忙。
“大伯,您就别跟我客气了。您帮我们家这么多,我帮您是应该的。再说了,这钱算我借您的,您以后生意好了,再还我就是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大伯还在犹豫。
“您就当是我投资了,以后饭馆开起来,我还要去当股东呢!”许微开了个玩笑,想让气氛轻松一点。
大伯终于被“说服”了。
他重重地拍了拍许微的肩膀,感动地说:“好孩子,真是大伯的好侄女!你放心,这钱,大伯最多用三个月,等饭馆一开张,资金回笼了,立马就还你!”
许微笑了,笑得很开心。
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她把那张存着她青春和梦想的银行卡,交到了大伯手上。
那一刻,她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不是在借钱,而是在投资一个光明的未来。
一个有大伯在,有所有家人在的,温暖而和谐的未来。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大D伯接过银行卡时,眼底一闪而过的、贪婪而算计的光。
她也忘了去想,为什么大伯早不提借钱,晚不提借钱,偏偏在她经历了家庭变故,情感最脆弱,最依赖他的时候提。
更忘了,应该写一张借条。
在亲情的光环下,这些看似必要的程序,都显得那么的冷漠和多余。
她以为,他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之间,不需要那么多的算计和防备。
回到大城市后,许微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是,心里空落落的。
那12万,就像她身体里被抽走的一部分,让她时常感到不安。
但一想到大伯拿到钱时那高兴的样子,一想到未来的饭馆,她又会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开始更加努力地工作,更加拼命地省钱。
她想,等大伯还了钱,她要重新开始自己的存钱计划。
那个带落地窗的房子,虽然远了,但总有一天,她还是会拥有的。
期间,她也给大伯打过几次电话,旁敲侧击地问饭馆装修得怎么样了。
大伯总是在电话那头,用一种兴奋又神秘的语气告诉她:“快了快了,正在进行中,到时候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许微信以为真,满心期待着那个“惊喜”。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大伯承诺还钱的日子,到了。
许微等了一天,手机安安静静,没有任何消息。
她想,大 伯可能太忙了,给忘了。
于是,她主动给大伯发了一条微信,写得小心翼翼,斟酌了很久。
“大伯,最近忙吗?饭馆开张了吗?”
等了半个小时,大伯才回过来:“哦,还行吧。”
没有提钱的事。
许微的心,开始往下沉。
她又等了两天,还是没有动静。
她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给大伯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大伯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
“喂,什么事啊?我这忙着呢!”
“大伯,就是……那个钱……”许微的声音小得像蚊子。
“钱?什么钱?”大伯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是……我借给您装修饭馆的12万,您说三个月就还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
许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好一会儿,大伯才不咸不淡地开口:“哦,那个啊,最近手头有点紧,过段时间再说吧。”
说完,不等许微回应,就直接挂了电话。
许微拿着手机,愣在原地,浑身冰冷。
她这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几天,许微像是丢了魂一样。
她吃不下,睡不着,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大伯那冷漠的声音。
她想不通,那个曾经那么亲切,那么仗义的大伯,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愿意相信,自己被最亲近的人骗了。
她决定,要亲自回家一趟,问个清楚。
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她买了最近一趟高铁票,连夜赶回了老家。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的父母。
她想先去找大伯,把事情解决了,免得他们担心。
第二天一早,她凭着记忆,找到了大伯说要开饭馆的那个店面。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如遭雷击。
店面确实在装修,但门口挂的招牌,却是一家连锁奶茶店。
几个工人正在里面忙碌着。
许微走上前,颤抖着声音问一个正在贴墙纸的工人:“师傅,请问,这里不是要开饭馆吗?”
工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饭馆?没听说啊,这里一直都是要开奶茶店的。”
“那……那这家店的老板,是不是一个叫许建国的人?”
“许建国?不认识。”工人摇摇头,许建国?不认识。”工人摇摇头,“这老板是个小年轻,不姓许。”
许微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才勉强站稳。
骗局。
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根本就没有什么饭馆,大伯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那她的12万,到底被他拿去干什么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许微的脑海里。
她想起了前几天,堂姐在朋友圈里发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大伯一家人,站在一辆崭新的白色SUV旁边,笑得无比灿烂。
配文是:“恭喜老爸喜提新车!”
当时,许微还天真地以为,是大伯的五金店生意好,赚了钱。
现在想来,那辆车,分明就是用她的血汗钱买的!
愤怒,像火山一样,在许微的胸中爆发。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大伯的电话。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的胆怯和犹豫。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劈头盖脸地质问:“大伯!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根本没有开饭馆,你拿我的钱去买了车!”
电话那头的大伯,似乎被她的气势镇住了,一时没有说话。
许微继续吼道:“你马上把钱还给我!否则,我就报警!”
“报警?”大伯冷笑一声,终于开口了,报警?”大伯冷笑一声,终于开口了,“你去报啊,我看警察管不管我们家的家事!”
“你……”许微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许微,那12万,是你自愿给我的,我可没逼你。我们之间连个借条都没有,你拿什么告我?”
“再说了,你爸治病,我花了多少钱?我还没找你要呢!你现在倒反过来问我要钱?你还有没有良心!”
大伯的声音,尖酸而刻薄,像一把把淬毒的刀子,狠狠地扎在许微的心上。
“你……你无耻!”许微的声音在颤抖。
“我无耻?我再无耻,也比你这个六亲不认的白眼狼强!”
说完,大伯再次挂断了电话。
许微站在陌生的街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从未想过,人性可以险恶到这种地步。
更没想过,这最丑陋的一面,会来自她曾经最尊敬的亲人。
她不甘心。
那不仅仅是12万,那是她的青春,她的梦想,她的未来。
她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03
许微擦干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她知道,跟大伯这种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想要拿回自己的钱,必须用非常的手段。
她先是去了大伯的五金店。
店里,大伯娘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瓜子,一边跟邻居炫耀她儿子新找的女朋友。
看到许微,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警惕和厌恶。
“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大伯,让他还钱。”许微开门见山。
“还钱?还什么钱?”大伯娘把瓜子壳往地上一吐,站了起来,还钱?还什么钱?”大伯娘把瓜子壳往地上一吐,站了起来,“许微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大伯好心帮你家,你现在倒来讹钱了?”
“我讹钱?那12万是我亲手转给他的,有转账记录!他说用来开饭馆,结果呢?店在哪?钱又在哪?”
“钱当然是花了!”大伯娘理直气壮地说,钱当然是花了!”大伯娘理直气壮地说,“你爸治病不要钱啊?吃喝拉撒不要钱啊?我们家前前后后垫了多少,你算过吗?那12万,就当是你孝敬我们的了!”
许微被这番无耻的言论气笑了。
“孝敬?你们也配?”
“你个死丫头,你说什么!”大伯娘说着就要冲上来打人。
许微早有防备,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她:“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狠厉,让大伯娘不由得心生寒意,停住了脚步。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们吵架的。”许微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拍在柜台上,我今天来,不是跟你们吵架的。”许微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拍在柜台上,“这是我还款协议,上面写得很清楚,限你们三天之内,把12万还给我。否则,我们就法庭上见。”
那张纸,是她来之前,特意找律师朋友咨询后,打印出来的。
虽然没有借条,但转账记录和微信聊天记录,都可以作为证据。
只要打官司,她未必会输。
大伯娘拿起那张纸,看了两眼,然后“嗤”的一声,把它撕得粉碎。
“法庭见?我好怕哦。”她阴阳怪气地说,法庭见?我好怕哦。”她阴阳怪气地说,“你以为我们家是吓大的?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倒要看看,这官司打起来,丢的是谁的人!”
许微知道,跟她再说下去,也是白费口舌。
她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大伯娘嚣张的叫骂声。
许微没有回头。
她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从五金店出来,许微直接去了爷爷奶奶家。
爷爷是家里最有权威的人,他的话,大伯不敢不听。
她想,让爷爷出面,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然而,她又一次失望了。
爷爷奶奶听完她的哭诉,非但没有责备大伯,反而开始数落起她来。
“微微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奶奶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微微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奶奶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大伯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他做生意,赚了钱,难道还能亏待了我们?”
“可是奶奶,他骗了我!他拿我的钱去买了车!”
“买车怎么了?家里有辆车,出门也方便。你一个女孩子家,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到时候不都是别人家的?”爷爷敲了敲拐杖,一脸的不以为然。
许微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
她终于明白,在这个家里,她永远是个外人。
无论她付出多少,无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他们看到的,永远只有自己的利益。
所谓的亲情,在金钱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我知道了。”许微站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知道了。”许微站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没有再看爷爷奶奶一眼,转身离开了那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家。
那天晚上,许微接到了爸爸的电话。
是妈妈用爸爸的手机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妈妈就劈头盖脸地骂了过来。
“许微!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要去告你大伯!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家在亲戚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许微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大伯已经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们了!他还说,要是你再敢闹,他……他就要把你爸的治疗费给停了!”妈妈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许微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痛得无法呼吸。
她怎么也没想到,大伯竟然会无耻到用爸爸的病来威胁她。
“微微,算了吧。”妈妈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哀求,微微,算了吧。”妈妈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哀求,“就当是妈求你了,我们斗不过他们的。那钱……那钱就当是喂了狗,行吗?”
“不行。”许微的声音,沙哑而坚定。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们才甘心!”
许微没有再跟妈妈争辩,默默地挂了电话。
她躺在宾馆冰冷的床上,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窗外,是小县城寂静的夜。
她感觉自己像一叶孤舟,在茫茫的大海上漂泊,四面楚歌,无人可依。
放弃吗?
这个念头,只在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秒钟,就被她狠狠地掐灭了。
不。
她不能放弃。
如果这次她妥协了,那她这辈子,都将在他们的欺压下,直不起腰来。
那12万,她必须拿回来。
不仅仅是为了钱,更是为了一口气,为了她被践踏的尊严。
第二天,许微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她没有去法院,也没有再去找那些所谓的亲人。
她去人才市场,雇了两个身材魁梧,手臂上带着纹身的壮汉。
然后,她带着那两个人,直接杀到了大伯家。
那天,正好是周末,大伯一家人都在家。
看到许微带着两个“社会人”闯进来,他们都吓了一跳。
“许微!你想干什么!”大伯色厉内荏地吼道。
许微没有理他,径直走到那辆崭新的白色SUV旁边。
她回头,对那两个壮汉说:“把这车,给我砸了。”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了锤子和钢管。
“你敢!”大伯的脸都白了。
“你看我敢不敢。”许微冷笑一声,你看我敢不敢。”许微冷笑一声,“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要么还钱,要么,我就让你们家永无宁日。”
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冷得让人心头发颤。
大伯娘尖叫着扑上来,想去抢壮汉手里的锤子,却被其中一个,像拎小鸡一样,轻松地拎到了一边。
“别碰我老婆!”大伯急了,想冲上来,却被另一个壮汉,用一根钢管,抵住了胸口。
“钱。”许微看着大伯,只说了一个字。
大伯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看着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又看了看许微那张冰冷的脸,他知道,这个侄女,是真的被他逼急了。
她是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我还!我还不行吗!”他终于服软了。
“现在?”
“我……我没那么多现金……”
“那就转账。”许微拿出手机,点开了收款码。
大-伯的脸色,比哭还难看。
他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在许微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把12万转了过去。
收到到账提醒的那一刻,许微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看也没再看大伯一家人,对着那两个壮汉说:“我们走。”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现在了大门口。
是她的堂弟,也就是大伯的儿子,许浩。
许浩是县城里出了名的混混,仗着家里有点钱,整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
他刚从外面回来,看到家里的情景,顿时火冒三丈。
“许微!你他妈的找死!”他怒吼一声,从旁边抄起一根木棍,就朝许微的头上砸了过来。
许微吓得呆住了,忘了躲闪。
眼看着木棍就要落下,一个壮汉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推开,同时伸出手臂,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砰”的一声闷响,木棍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壮汉的手臂上。
壮汉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另一个壮汉见状,勃然大怒,一脚将许浩踹翻在地,然后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了起来,一拳就打了过去。
场面,瞬间失控。
大伯和大伯娘的尖叫声,许浩的惨叫声,和壮汉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
许微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切,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
而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就在这时,大伯竟然在家族群里,发了那条颠倒黑白,企图用舆论压垮她的消息。
“都是一家人,侄女这钱就别催着要了吧?”
他以为,他还能像以前一样,用亲情来绑架她。
可他不知道,从他决定骗她钱的那一刻起,许微心里的那份亲情,就已经死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亲戚们那些虚伪的附和,许微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知道,是时候,给他们上演一出好戏了。
04
许微没有在群里做任何回应。
她冷静地拨打了110。
警察很快就到了。
看到警察,原本还嚣张无比的许浩,瞬间就蔫了。
大伯和大伯娘也慌了神,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许微竟然真的敢报警。
“警察同志,这是家事,家事……”大伯搓着手,企图解释。
“家事就可以动手打人吗?”许微指着那个为她挡了一棍,手臂已经高高肿起的壮汉,对警察说,家事就可以动手打人吗?”许微指着那个为她挡了一棍,手臂已经高高肿起的壮汉,对警察说,“他们故意伤人,我要告他!”
警察看了一眼壮汉的伤势,又看了看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许浩,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都带回所里去。”
于是,许微,大伯一家三口,还有那两个壮汉,浩浩荡荡地,都被带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里,大伯一家人还在不停地狡辩,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许微身上。
说她带人上门闹事,说她砸车,说她不孝。
许微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把手机里的转账记录,微信聊天记录,还有她之前去那个假冒的饭馆店面拍的视频,都交给了警察。
当警察看到大伯在家族群里发的那条消息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事实的真相,已经一目了然。
这是一起由经济纠纷引起的,性质恶劣的家庭暴力事件。
而许建国,不仅涉嫌诈骗,还涉嫌教唆伤人。
经过一番调解,最终的结果是,许浩因为故意伤人,被行政拘留十五天。
大伯和大伯娘,也因为涉嫌诈-骗和寻衅滋事,被立案调查。
至于那两个壮汉,因为属于正当防卫,并且配合调查,录完口供后就被放了。
许微临走前,把剩下的酬劳,连同医药费和一笔额外的感谢金,都转给了他们。
为她挡棍的那个壮汉,看着她,憨厚地笑了笑,说:“姑娘,你是个好人,以后别这么傻了。”
许微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派出所出来,天已经黑了。
许微走在小县城的街头,看着万家灯火,心里五味杂陈。
她赢了。
她用最激烈,最决绝的方式,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也让那些欺负她的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可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在这个家,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她将会成为所有亲戚口中,那个六亲不认,心狠手毒的白眼狼。
手机又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许微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没有预想中的责骂,只有妈妈疲惫而沙哑的声音。
“微微,回家吧。”
许微愣住了。
“你爸……想见你。”
回到家,许微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爸爸。
他还是不能说话,但眼神却异常的清明。
看到她,爸爸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他伸出那只还能动的左手,颤颤巍巍地,想要去拉许微。
许微扑通一声,跪倒在爸爸的轮椅前,把头埋在他的膝盖上,失声痛哭。
这些天所受的委屈,压抑,和痛苦,在这一刻,尽数释放了出来。
妈妈站在一旁,也跟着抹眼泪。
等许微哭够了,妈妈才把她扶起来,递给她一杯热水。
“微微,妈知道,你受委屈了。”妈妈叹了口气,微微,妈知道,你受委屈了。”妈妈叹了口气,“以前,是妈不好,妈太糊涂了。”
妈妈告诉许微,在她走后,爷爷奶奶,还有七大姑八大姨,轮番上阵,给她打电话,让她劝许微放弃。
他们把许微形容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说她为了点钱,就要把自己的亲大伯送进监狱。
妈妈一开始也动摇了,她怕,她真的怕这个家就这么散了。
可是,当她把这些话,说给病床上的爸爸听时,爸爸却突然变得异常激动。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字。
“钱……还……”
妈妈说,那是爸爸生病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那一刻,她才终于明白,她的丈夫,这个一辈子老实本分,沉默寡言的男人,心里比谁都清楚,谁对谁错。
他可以忍受病痛的折磨,却不能忍受自己的女儿,被人如此欺凌。
“你爸说得对。”妈妈拉着许微的手,眼睛里闪着泪光,你爸说得对。”妈妈拉着许微的手,眼睛里闪着泪光,“我们家的钱,我们家的女儿,谁也别想欺负了去!”
许微看着妈妈,又看了看爸爸,眼泪,再一次涌了上来。
原来,她不是孤军奋战。
在她身后,一直有爱她的人,在默默地支持着她。
05
大伯一家的事情,很快就在亲戚之间传开了。
毫无意外,许微成了众矢之的。
那个曾经无比热闹的“家族一家亲”微信群,现在只要许微一出现,就会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偶尔有几个不怕事的远房亲戚,还会在群里阴阳怪气地发几句。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为了钱,连亲舅大伯都敢送进去。”
“可不是嘛,以后谁还敢跟他们家来往啊,指不定哪天就被赖上了。”
许微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语,心里已经掀不起任何波澜。
她默默地退出了那个群。
道不同,不相为谋。
既然他们认为亲情就是无条件的索取和绑架,那这样的亲情,不要也罢。
让许微感到意外的是,她的父母,这次却坚定地站在了她这边。
妈妈学会了使用智能手机,在群里跟那些说风凉话的亲戚,据理力争。
爸爸虽然还不能流利地说话,但每次许微回家,他都会用那只还能动的左手,紧紧地握住她,眼神里充满了肯定和支持。
弟弟许阳,也像是突然长大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
他找了一份正经的工作,每天按时上下班,工资虽然不高,但每个月都会准时交到妈妈手上。
他还主动承担起了照顾爸爸的责任,学着给爸爸按摩,推着爸爸去楼下晒太阳。
有一天,他突然对许微说:“姐,对不起。”
许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没事,都过去了。”
这个曾经让她头疼不已的弟弟,终于开始有了担当。
家里的氛围,因为这场变故,反而变得前所未有的和谐与温暖。
许微知道,这是因为,他们都找到了比金钱和面子,更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一个家的凝聚力和彼此之间的爱。
大伯的事情,最终还是没能闹上法庭。
在派出所的调解下,也或许是迫于舆论的压力,大伯娘最终选择了私了。
她把那辆用许微的钱买的新车,折价卖了,又东拼西凑,凑够了12万,还给了许微。
除此之外,还赔偿了那个被打伤的壮汉一笔不菲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许浩因为有故意伤人的前科,这次又是在公共场合动手,情节比较严重,最终被判了六个月的有期徒刑。
大伯许建国,因为涉嫌诈骗,虽然最后因为证据不足,没有被起诉,但他的五金店,也因为这件事,声名狼藉,生意一落千丈,最后不得不关门大吉。
曾经在家族里风光无限的大伯一家,彻底地没落了。
听说,他们搬了家,去了别的城市,再也没有跟老家的亲戚联系过。
许微拿到那笔失而复得的12万时,心情很平静。
她没有想象中的喜悦,也没有报复后的快感。
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漫长而疲惫的战争,现在,战争终于结束了。
她用这笔钱,在老家的小县城,给父母买了一套小户型的电梯房。
房子不大,但阳光很好。
客厅里,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
搬家那天,许微推着爸爸的轮椅,站在窗前。
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
爸爸看着窗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抬起手,指了指窗外,又指了指许微,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出了两个字。
“家……好……”
许微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她知道,爸爸想说的是,有家,真好。
06
生活,渐渐回归了正轨。
许微没有再回那个让她感到压抑的大城市。
她在小县城找了一份工作,工资虽然没有以前高,但每天都能回家,吃到妈妈做的热饭热菜,看到爸爸的笑容,她觉得很满足。
她不再执着于那个遥不可及的“星河湾”,也不再对自己那么苛刻。
她会跟同事一起去吃新开的火锅店,会在周末的下午,给自己买一束鲜花,会为了一部喜欢的电影,一个人去看午夜场。
她开始学着,爱自己。
那段痛苦的经历,像一把刻刀,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但也正是这道印记,让她看清了很多人,很多事。
让她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亲情,什么是值得她用一生去守护的东西。
一年后,许微遇到了一个男孩。
男孩是她公司的同事,干净,阳光,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他会在许微加班的时候,默默地为她准备好晚餐。
他知道许微所有的过去,但他从不介意。
他只是心疼地抱着她,对她说:“以后,有我呢。”
他们的感情,平淡而温暖,像小县城里,那条缓缓流淌的河。
没有轰轰烈烈,只有细水长流。
又过了一年,他们结婚了。
婚礼很简单,只请了双方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
婚礼上,许微看着坐在台下,眼含热泪的父母,和那个一直牵着她手的男人,笑得无比幸福。
她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那个,可以让她安心停靠的港湾。
那个曾经让她遍体鳞伤的家,如今,已经变成了她最坚实的后盾。
而她,也终于用自己的方式,重建了那个,属于她自己的,充满阳光和爱的家。
婚后的生活,幸福而美满。
丈夫对她很好,公公婆婆也都是通情达理的人,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爸爸的身体,在她的精心照料下,也一天天好起来。
他已经可以拄着拐杖,慢慢地走路,也能说一些简单的词语了。
每天晚饭后,许微都会和丈夫一起,陪着爸爸妈妈,在楼下的小公园里散步。
看着爸爸努力地迈出每一步,听着妈妈跟邻居们拉着家常,许微的心里,总是充满了感恩。
她感谢那场磨难,让她成长,让她学会了分辨善恶,也让她,收获了现在这平凡而珍贵的幸福。
有时候,她也会想起大伯一家。
她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曾为自己当初的行为,感到过一丝的后悔。
但这些,对她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已经学会了放下。
原谅他们,不是因为他们值得被原谅,而是因为,她不想再让那些仇恨,来消耗自己的人生。
07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许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丈夫和爸爸在下象棋。
妈妈在厨房里,哼着小曲,准备着晚餐。
弟弟许阳打来电话,说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让她帮忙看看,哪家的婚庆公司比较好。
许微笑着,一一应下。
挂了电话,她拿起手机,习惯性地点开了那个早已被她屏蔽的“家族一家亲”微信群。
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大家正在讨论着,下个月给某个长辈过寿的事情。
有人艾特了许微的妈妈,问她家去不去。
许微想了想,拿起妈妈的手机,在群里,打下了一行字。
“我们家就不去了,祝老人家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然后,她按下了发送键。
做完这一切,她把手机放到一边,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
她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就像是人生路上的一道坎。
迈过去了,就是一片海阔天空。
而她,已经迈过去了。
她的未来,将会是,也只能是,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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